按照常理，业务员见客户时，基本上都不会同时见二家不同公司的人的，但这姓钱和姓候的两个家伙都彼此熟悉，我们这样混在一起的次数，这些年下来恐怕都上百次了，倒也不怕别的什么，反而还省开销。

进到包箱各自落座后，ktv的少爷送上酒水，按照老规矩，不一会就有妈咪领了一群小姐进来，在包箱里站成一排。

“钱经理，候主任，看中哪个尽管招过来。”老胜叼起一只烟，眯着眼睛说。

“哎呀，候主任你先挑啦。”钱经理眯着色眼扫了一遍，对候主任说。

“老钱，你选挑。今天天寒和小张做东，客气了对不住他们二位啊。”候主任笑着说。

靠，这两个狗日的推来推去就是不挑，嘴上说得倒好听，什么客气啊不客气的，你们丫的要懂客气两字怎么写，我请你们去大排档喝扎啤干不干，丫的嫌小姐不漂亮还装得跟b似的。

“要不换一批吧。”尽管心里无限鄙视这两个色鬼，但脸上还是一脸媚笑，谁让他们是买产品的老爷呢？人活着不贱还真不行。

我挥手让妈咪带着小姐出去了，另一个妈咪带着另一批小姐紧跟着就进来了，这次钱经理和候主任都没怎么推来推去，直接选了两个漂亮的妞，我和老胜当然也一人点了一个，既然花了钱当然得选漂亮的。

钱经理选了个波波超大号的，候主任选了个妖艳的，都一幅色急相，拉进怀里按着就到处乱摸。

接下来自然是喝酒唱歌，玩女人，业务的事我和老胜从来不在这种场合提的，这两个混蛋吃饱喝足满意了爽歪歪了，我明天直接去他们公司找他们签合同就行了。

包箱里乌烟瘴气，钱经理搂着小姐在沙发上相互研究人体的手感，候主任扯着嗓子嚎丧一样的唱《青藏高原》，我和老胜则坐在一边喝着酒抽着烟，和小姐划划拳，陪着钱、候这两个色狼，偶尔也捏一把坐在我们身旁的小姐的奶1子，反正花了钱的，不捏白不捏，就当小时候捏气球了。

“喂，胜哥，一会你要不要带个妞走？”我捏着我怀里女人的波波笑道。

“得了吧，哥没那心情，你要带就自己带。”老胜喝了口酒说。

“算了，我现在从良了。既然我俩都没那意思，一会咱俩就撤吧。”我说。

玩到差不多十一点半，我和老胜估计钱、侯二个家伙也差不多想要上车了，我便和老胜带着我们点的那二个小姐出了包箱，任那二个混蛋在里面和他们留下的那二个小姐玩肉战，老胜还搬了两把椅子坐在包箱门口守着，唉，做业务做成拉皮1条一样，也真tmd够贱了。

我点起一支烟，靠在包箱门口吸了一口，对老胜说：“胜哥，咱俩这样在外面替那两个混蛋把风，他们在里面嫖，咱俩是不是特二b啊。”

老胜叹了口气说：“没办法，都是为了钱哪。”

“呵，也不知那些小姐是怎么想的，像公汽一样，谁给钱给谁上，唉，这世道。”我也叹了口气。

“你这说法就不对了，现在这个世界笑贫不笑娼，人家做小姐也是靠自己挣的辛苦钱，再说，有了钱那个‘小’字就自动去掉了，只剩下‘姐’字了。”老胜玩着打火机说：“其实有时候，我们连小姐都不如，低声下气的到处跑业务，风吹日晒不说，有时这头受客户的气，回头回公司还给上司骂，人家做小姐的，做的不爽大不了这个客就不接了，可我们能说这个客户拽，咱就不鸟人家么？”

“照你这么说，我们连小姐都不如了？”我翻翻白眼说。

“大家都差不多。”老胜懒洋洋的说。

“靠！哥可不同意这说法！当初你怎么没去做鸭，跑什么业务啊。”我没好气的说。

“要是能做鸭，哥早去了，还等你来说？”老胜翻翻白眼珠说道。

“现在你都不用做鸭了，你不被洪老虎包养了嘛。”我笑道“你在这守着那俩混蛋，我去上个厕所。”

“靠，我和颜颜是真心相爱滴，说什么包养！快滚，小心掉厕所里淹死！”老胜骂了句。

我到厕所撒了泡尿，洗了把脸，倒没被老胜咒得掉进厕所，但出来时却被一个浓妆艳抺的女人给撞了个满怀。

这个女人可能喝得实在太多了，撞了我后，直接趴我身上了，还阵阵干呕，我怕她吐我身上，赶紧扶着她进了男厕的洗手池，这个女人稀里哗啦的，吐出来的全是似酒水般的液体，那味道熏得我差点晕过去。

以我的经验来叛断，这女人二十四五岁的模样，又是浓妆又是艳抺的八成是坐1台小姐，在陪客人喝酒时被灌成这样的。

“谢谢。”女人吐完了，洗了洗脸，有些摇晃的转过身来对我说。

我看清女人的脸后，不自觉的叫了声：“怎么是你！”

女人怔了怔，睁着被酒精刺激得通红的双眼，看了看我说：“什么…怎…怎么是我？我…我们…认识吗？”

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又仔细看了看，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丽丽，我是天寒！”

“天寒？”丽丽使劲摇摇头，再次努力睁大了眼睛，“真的是天寒！”

不得不说只比我小一岁的丽丽画过妆后，还真看不出真实年龄，一点也不像已经有了一个二三岁的孩子的女人，甚至都看不出她曾生过孩子。

丽丽看清是我，一怔之后，摇晃着扭头就跑，像看见鬼一样。

“你跑什么！”我一把抓住丽丽，说道：“八毛到处找你，你知道吗？！”

“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丽丽叫着，使劲推我。

“md，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抓着丽丽就是不松手，说道：“你知不知道八毛为了找你而带着你们的儿子睡大街！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了找你找疯了吗？”

“儿子？”丽丽怔了怔，醉蒙蒙的眼神清醒了些：“他还好吗？”

“好！睡大街上你说好不好！”我说道。

丽丽醉蒙蒙的眼神清醒了，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后，猛的推开我：“我没有儿子，我也不认识你！”

丽丽推开我后直向前面的大厅跑去，我紧跑几步，再次抓住丽丽，吼道：“你连儿子都不要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你还是个人吗？！”

丽丽使劲的推我，边推边嘶叫着：“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救命啊，非礼啊！”

丽丽这一通叫喊，立刻引来了很多人，ktv的保安也过来了，但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谁都不敢上前。

“小子！你抓住我的女人做什么？！”一个身形矮胖、梳着光亮的大背头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冲出挥拳就向我打来，我自然不肯被他打着，本能的抬起脚一脚踹在那矮胖子的胸口上，矮胖子嚎了一声向后面的人群中倒去，众人见胖子倒过来，呼拉一下全都后退了几步，矮胖子结结实实的摔在地板上。

“md，敢踢我！你不想活了不是？！”矮胖子躺在地上吼了一句。

丽丽趁我不注意在我手上咬了一口，我一痛便松了手，丽丽跑过去扶起矮胖子，一幅小女人的模样，说：“老公，你没事吧。”接着手一指，指着我对矮胖子说：“他非礼我！”

我发誓，我从来没想过要打女人，但这次我真的想扇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几耳光！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贱人！

“几位老板，请不要在这里闹事！”ktv的经理带着几个保安站在我和矮胖子中间说道。

“我没有闹事，是这死胖子找事再先。”我摸着被丽丽咬了个大牙印的手背说道。

“md，动我的女人还踢老子，老子和你没完！”矮胖子狠狠的说，但却不敢在向前，掏出电话拨了几拨，冲电话里吼：“兄弟们快来，兄弟我被打了！”

胖子合上电话，恶狠狠的说：“一会我让你跪在地上磕头！”

我有些害怕了，毕竟我是一个人，要是死胖子找来几个人，我非得被打残不可。但现在摆明了难走脱了，说不定死胖子叫的人就在ktv的门口了，我牙一咬，说道：“要我给你磕头恐怕还要等一会，现在我就让你给我磕了头先！”

我伸手一拨ktv的经理，那经理是老油子，见多了在ktv打架的，配合的马上闪一边了，我冲上去照着死胖子的眼眶上就是一拳。

我对拳击不是很懂，但这一记直拳绝对打得符合国际标准，死胖子躲闪不及被我正中眼眶，又是一声嚎叫，向后倒去：“你tmd来真的啊！”

“靠！我不来真的，还来假的？！你tmd！”我扑上去按住矮胖子，拳头猛向他的肚子上招呼，也不知是哪个看热闹的混蛋掉了一只人字拖鞋在矮胖子身旁，我顺手捡过，叭的一下扇在矮胖子的脸上，：“tmd，敢叫人来收拾我，老子先收拾你！”

丽丽撕扯着我的衣服，哭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我浑然不顾，一拖鞋一拖鞋的扇胖子的脸，这人字拖就是好使，打人特痛，但又不伤筋不动骨，我抽的那个爽啊，十几拖鞋下来，矮胖子的脸肿得成了包子。

“兄弟，别打了，别打了，我…我根本没叫人来，我们是来这旅游的…我上哪叫人去啊…你别打了…”死胖子居然哭了，哀求的说。

“md，谁知道你的说的真假！老子打够了先！”我根本不理胖子，照着抽。

看来每个人心里都有暴力倾向，此刻我完全暴力了，这个死胖子八成就是八毛说的那个小包工头了，丫的，不说他刚才拨电话叫人来收拾我的事，就是给八毛解解恨，也得多抽他几人字拖。

“大哥，我真没叫人来，刚才我就是想找回点面子，想吓吓你。你不信…我…对了…我身上还有火车票…”矮胖子一边求饶一边掏口袋，掏出二张火车票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还真是二张车票，从哈尔滨到这座城市的车票。

我见打也打够了，手也抽酸了，便从胖子身上爬起来，猛的抓住丽丽的长发，一巴掌扇过去，丽丽惨叫一声，被我扇倒在地。

今天我就做回恶人，这对狗男女不打不解气，我走过去抓住丽丽的衣服把她提起来，手一扬，准备又是一巴掌。

“你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丽丽狠狠的瞪着我。

“凭什么？凭你tmd抛夫弃子！不是我要打你，我是替八毛打你这个贱货！”我吼道。

“我贱？！我贱什么了？！八毛没有出息，难道我也要跟他受一辈子的罪吗？”丽丽冷冷的说：“你是从老家出来了，可我呢？你能想象每天在家喝玉米糊糊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我冷笑一声：“我怎么不能想象？我也是喝着玉米糊糊长大的，可我也没做对不起良心的事，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还是以前那个人人都喜欢的六妹子吗？”

“我现在怎么样用不着你管！我和八毛的事也轮不到你来管！你也还记得我们都是山窝窝里出来的啊？当年君琪不就是嫌你没钱才跟的别人么？你怎么不说她贱！”丽丽咬牙说道：“唐胖子可以给我想要的，八毛他给的起吗？！我不要再过苦日子，我受够了！”

“为了钱，你就可以连儿子都不要了？！”我吼。

“儿子？呵呵，就当我没生过好了！你今天就是再打我，羞辱我，我也不会回去！”丽丽冷笑着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我难道就不能选择我自己的路吗？我嫁给八毛，是希望他能给我好日子过，但他没用，给不了我好日子，我选择能给我好日子过的男人有错吗？！”

“选择的权力？”我怔了下，松开丽丽，说：“好，既然你说你要选择的权力是吧！我无法替八毛决定什么，但你今天说的话，我会一字不差的告诉八毛，以八毛的性格，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去，你家里也会因为你而永远抬不起头！到时再后悔，可就别怪我们那小山窝窝容不下你！！你总有天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的，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不会后悔的！”丽丽狠声说了句：“那小山村我不会再回去了，我就是在外面饿死也决不回去！”丽丽说完，扶起矮胖子，说：“老公我们走。”

矮胖子虽然被我揍得鼻青脸肿，倒也没伤到筋骨，爬起来拉着丽丽就向外走，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可能怕我又按住他拿人字拖鞋抽他的脸。

“胖子！”我叫了一声。

矮胖子回过头，肿青的脸上挤出一点难看的笑容，问：“大哥，还有什么事？”

“没事，我就是提醒你，如果有天你也变成穷光蛋时，这个女人一样会抛弃你！”我笑了下说。

胖子怔了下，看了看丽丽，什么也没说和丽丽一起出了ktv。

架打完了，围观的人也就各自散了，该喝酒的喝酒，该玩女人的接着玩女人，ktv的经理见也没损坏什么东西，没出什么大事，带着两个保安也撤退了。

“唉，老寒，你越来越猛了，打架都不用哥帮你了。”老胖从我身后冒出来说道。

“猛个屁！老子很烦，你别鸟我。”我没好气的说。

“烦是吧，烦也得把包箱里那两只色狼打发了你再烦不迟，别忘了今天我们是干啥来了。”老胜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那两个狗日的还在玩女人？今天怎么这么久？”我问道。

“那两个家伙肯定吃药了，否则哪里能坚持得了这么久？”老胜笑了笑说。

“tmd有病！玩个女人还靠吃药，操！”我骂了句。

折腾到半夜，候主任和钱经理才算完事，颤着腿提着裤子从包箱里出来，出来了还不忘在两个小姐的奶1子捏几把，两个小姐皮笑肉不笑言不由衷的对候、钱两头狼说：“老板真历害，下次来玩记得再点我们的台啊。”

侯、钱淫1荡的笑着，一个劲的点头。

我结了帐付了小费，和老胜把候主任、钱经理送上车后，我们才招了辆车打道回府。

一路上我一句话也没说，心里想着已经回山村的八毛和他儿子，想来八毛也是够倒霉了，摊上丽丽这么个好逸恶劳的女人，他儿子就更可怜了，小小年纪就没了妈，以后说不定还会被村里其他的孩子嘲笑他妈是跟人跑了的，这也许会影响到他未来的成长和留下心理阴影。

丽丽也是变得如此之快，我怎么也无法把当年那个清纯的六妹子和现在的丽丽联系起来。到底是人的本性善变，还是纯情本就经不起现实的冲撞？

“唉…”我叹了口气，替八毛难过，也替被现实压在胯下强奸了的纯情悲哀。

“还在想今天被你打的那对男女？”坐在出租车副驾驶上的老胜回过头来问。

我点点头，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路灯说：“一个人难道真的可以因为钱连亲情都不要了么？她儿子就可怜了。”

“其实，那女人也没有错，”老胜回过头看着前方说：“人都是向钱看的动物，她渴望过好的生活，她有这个本钱，为什么不利用呢？难道回山沟里让美貌陪着贫穷被时间老死？”

PS：多谢西小楼、落雪孤鹜齐飞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