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黑暗森林，回到那段回忆……一幕幕过去重新又在他脑海之中涌现出来……

“嘿嘿，老先生且不要这么说。小子只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先生拥有通鬼神之不测之力。在下区区一届穷酸学徒，自是不敢开罪了先生。只是事情紧急，若不用这等方法。先生怕是不愿轻易说出逃离之法，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还望先生能原谅区区在下！”

“哼，你当我是那等鸡肠小肚之辈。经你这一闹，我倒是不讨厌你。反倒正加喜欢起你小子来，啧啧……”

这话虽说得漂亮，但在东方羽听来，却浑身发抖。心知必不是能够轻易解决的事情，否则这老家伙也不可能这般好说话。

“不知先生到底有何吩咐，先生请说。在下时间紧迫，若是先生再拖延，这笔合作就此作罢。我宁愿不出这梦魇之森，与先生作伴。老死此处！”

“切，你小子竟敢威胁老夫。哈，好不错，够心狠手辣，我喜欢！”

东方羽真无语，自己不过小小的催促一下。不想这话听到他耳中却成了心狠手辣，真不知他的想像力到底丰富到何种地步，竟然能够联想到这些。

“老先生，小生并非在开玩笑！”

东方羽面露严肃。那人似乎能从周围骤降的气氛感觉到几分，笑道：“好吧好吧，就这样办吧。我答应让你出去，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当然，我也不奢求你能够真的帮助我完成！”

突然自虚空之中出现了一个环绕在黑气之中的黑影。从周围的轮廓来看却是可以看出来是一个人。

这个“人”慢慢的从黑暗之中走出，每一步都似踏向地狱之门一般，发出沉重而悲伤的脚步声。然而当他的一角面容开始暴露在空气之中时，东方羽心中一寒。

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脸，一边还算完整，残留着俊削苍劲的线条。而另外一边不知是因烧伤还是什么伤害的原故，使得他那半边脸上的伤痕深可见骨，生长着的新肉似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似乎在经受什么烧灼一般发出嗤嗤的声响。从那边伤处，甚至还可看到升腾起的青烟。还能闻到空气之中弥漫着的肉香。

慢慢的，他的身体开始从黑暗之中走出直到最后整个身体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空气之中。

东方羽将他整个人从上到下仔细观察了一遍，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身体已经不能称之为“人”。那左半边身体已然被烧毁得不成样子，甚至在眼前仍有血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着下方流逝着。可是真正可怕的是，他的肉体似乎极其奇特，竟然在枯萎的同时仍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新生，枯萎，新生，枯萎。如此循环往复，也不知眼前这可怜可怖的人是如何忍受过来的。

“很可怕是不是！”

那人似乎早已习惯见到别人会露出这副表情，自嘲道：“不用害怕，虽然生气和死气同时作用。但两者之间却很好的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使得我能够在有生之年无尽轮回之中享受这种死过活过的快感！”

东方羽听了，心中暗惊。从此人另半侧完美的脸上，虽然可以看得出来他隐隐的痛苦神色。但是却也能看出隐藏于表面之下的坚毅刚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很豁达又很坚强。是真正的男儿伟丈夫！

可是同时一个疑问涌上心头，到底是谁，跟他到底有多大仇隙？为何要对他如此，为何要如此折磨羞辱于他？

“前辈你……”

即便作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此时东方羽心头也已满腔怒意。心中更是生起一股无名业火，好像要是不能宣泄干净的话就会痛不欲生一般。“到底是谁，是谁这样干的？”想了想，东方羽还是说了出来。他不能忍受这种惨无人道的行为，能够做出这种事的人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善渣。虽然可以从老者身上看得出来，此人一定是拥有了不得的背景又或者本身就是巅峰强者。但这些并不能让他退让，善恶早已谱写于他的心头。在他的心中自有一柄量度善恶的尺，而眼下所看到的无疑便属于罪大恶极的那种类型！

试问，即便是生死仇敌。一命换一命即可，何须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折磨得对方生不如死。能够做出这种事的人要么就是疯子，要么就是对他恨到了极处。

“这件事情，你并需要知道。那人如此对我，自是有她的理由。我助你脱离梦魇之森，条件便是让你答应为我办一件事！”

“若是合理，义不容辞！”

若是之前东方羽方还认为自己是被挟迫不已进行交易，可是如今看到了这名前辈的真身，骨子里更多的是对他的同情。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实现他的愿望！

那人嘿嘿一笑，本想让人感觉轻松些。却因为那诡异的左半侧脸变得更加可怖！

见到东方羽脸上的神色变化，那人收敛了笑意，眼中透出一股凄凉。良久才道：“在暗黑大陆的东南方向有一个叫做光明大陆的地方，教皇国中有一名女子名叫乔娃。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用你的生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乔娃？”

“不错，她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你靠近她便会发现，她美丽漂亮。世上无人能出其右，但同时她也很危险。切记不要对她产生感情，否则伤到的将是你自己！”

东方羽有些诧异，没想到在他提起乔娃这个名字时。情绪十分激动，饶是一颗能忍受半边身体遭受着生死二力的极度摧残的坚毅的心都未能平息这丝悸动。

他与她之间到底有何关系？东方羽沉默了！

如他所说，这名名叫乔娃的女子牵涉势必重多。教皇国，他曾听闻过。实际上，在亚兰蒂斯学院之中便有来自教廷的交换生！传闻教皇国坐落在光明大陆之上，那里美丽而祥和没有纷争没有饥饿。所有人都侍奉主，敬畏主，崇拜主。是被称之为神的国度！生活在教皇国之中的人们则被称之为神的宠儿！

这些，东方羽自然是不信的。若是天地之间真有如此平静祥和的所在。那么在这混乱、饥饿、疾病肆虐的暗黑世界里哪里还能找到半个人影！经过东方羽的观察，那些所谓的光明大陆的交换生实则是受到了某种思想的洗脑，疯狂的信仰使得他们根本看不到现实而把教廷的教义看作了一切。凡是不利于教廷的信息都会被他们自主虑过，或是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为其作饰！从而在他们脑海之中形成了教皇国便是天国的伪意志！

想到当初，东方羽又笑了起来。是呀，自己还有太多太多未完成的事情。无论是当初答应的承诺，还是后来为自己惨死的妻子。一切的一切都不只是回忆这么简单，未来仍然在继续。若是再这样生活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即便是现在为自己身世着迷的自己也无法释怀！

“为自己活下去，不为了别人。仅仅是为了自己！”

见他好像懂了，伽古伦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离开。

初日朝生，其芒远耀。阳光照遍大地，代表着雪水即将消融，春天已经到了。

回到军营之中，秦玄一时担心魔法生物。

从山顶回来却发现魔法生物此时一脸忧郁的看着自己，伽古伦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对不起，我之前出去了一下。不过你怎么不出去。今天的天气很好……”

“真的吗？可是你在我的身边！”

伽古伦只觉悟得有些怪异，诧异道：“对不起，我！”

“不必这样，我知道你其实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可是我真的不喜欢跟别人接触，要是可以请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好吗？”

“噫，为什么你长得这么可爱，又这么漂亮……”

魔法生物听到伽古伦这样说，睁大了漂亮的大眼睛天真的看着他。被她这样看着，魔法生物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头头，过了半响才道：“这个，你，我……”

“怎么？”

“我真的很漂亮吗？”

“嗯，是真的！”伽古伦很认真的回答。

听到这种回答，魔法生物似乎十分高兴。点了点头道：“那，你给我取了什么名字？”

“名字？”伽古伦摆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

“你昨晚不是答应我给我取一个名字！”

“哦，是吗。”

听到他这样说，魔法生物显然有些落寞。看到她可怜的模样，伽古伦心中一急，念头一动。“这样吧，我替你取名为零如何？”

“零？”

“嗯，零！”之所以会取这个名字，倒是因为伽古伦看她如此单纯。所以想这样称呼她。寓意是指，她像零一样没有内容，一样单纯。

想着想着，伽古伦自己倒是先笑出声来。

此时，零正考虑着伽古伦给自己取的这名字的意义。却突然听到他笑出声来，皱起了眉头，好奇的看着他。

“有什么好笑的吗？”

听到她这样说，伽古伦点了点头道：“嗯，其实倒也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要如何调教你！”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自己便又笑了。

“为什么这样说？”

“只是觉得你很单纯，果然是因为千年里的孤苦生活导致的吗？”

听到伽古伦说自己单纯，零又如少女一般羞红了脸道：“我只是一个魔法生物，虽然存在了上千年时间。但是我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啊？”

“其实我没有任何感情，你所看到的感觉悟到的其实就是魔法彼此之间产生的效应。”

听到她这样说伽古伦只觉得她声音中似乎有些辛酸。魔法生命他当然知道，也就是因为他们是由魔法制造的生物。其本身根本不可能具有真正的情感，可是为何她在这样说时自己却真正的感觉到了他的辛酸？

他想问自己，可是却无法给出答案！

或许时间会给出答案！

“不必如此，即然你已经拥有了思考的能力。就好好的使用它，让自己过上真正有意义的人生。”

听到伽古伦的话，魔法生命看着他想了半天。

“你，这是在鼓励我？”

伽古伦微微一笑道：“若是你愿意这样想，那么就是吧。不过，你何必如此悲观。你的出身你无法选择，可是你的未来却是由你自己决定的。不必悲伤，不必难过，去过自己想过的人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至少不要叫你的人生如此虚度！”

零睁着大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般久久无法释怀。

半响她方才淡淡一笑，慢慢转过身去。竟然放开了一直不想放开的双手，这番举动颇让秦玄有些觉得奇怪。

“好了，零。不必再悲伤，痛苦过去终究会有幸福来到。也不必太绝望，记住。你已不再是简单的生命体了，你拥有了自己的思维。按照人类的定义，拥有思维的生命便已经存在了，因为有了意识所以才会拥有存在的价值。”

零没有回头，伽古伦心想她必是为着一时半会无法按受这个事实，所以一直如此伤心。即是如此，他想了想。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来到矿洞，却见约瑟夫一脸阴沉。

“怎么了，约瑟夫，这么难过？”

“大人，不好了。矿洞之中出事了……”他急道，脸色也十分难看。一看就知道必是大事……

尸体一具一具从矿洞之中被搬了出来，看模样，竟然一个个都十分凄惨。

“大人，在十三号矿洞之中存活下来的矿工们回忆。就在他们进行作业的时候，一道可怕的身影出现，随后便听到数声惨叫。吓得他们赶忙丢下工具逃出了矿洞，上报给了军队。后来我带人进去时，却发现了这些尸体。还有遍地的残肢！”提起矿洞之中的场面，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想来正是那场景实在是太过残忍所以才会如此于心不忍！

伽古伦点了点头，“将存活下来的人带过来，我要问他们话！”

看着这些五十来具被咬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秦玄脸色也十分难看。阿拉巴斯人对他来说不仅仅是战士这么简单，他们本是善战的民族。可是却到最后没有死在战场上，反而在此地留下了满地尸体。他的心情十分沉重，此事又发生在发展阶段。若是此事一个处理不好，日后又如何实施下一步计划。

果然，就在约瑟夫去处理诸事时。阿拉巴斯战士开始窃窃私语！

声音很小，不过又如何瞒过伽古伦。其实也不必太掩饰，因为就在这时，周围的人看向伽古伦的神色极不友好。

“为什么自从跟了他之后，我们丢掉了都城又失去了这么多亲人。我们若是此时生活在阿拉巴斯城之中。虽然条件苦了些，可是又怎会发生这种可怕的事情，果然，他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伽古伦不置可否，没有辩解，也不想辩解。若是这些人一个个都这么想，即便自己说得太多，也无法平息他们的怒意。即是如此，又何必让他们伤心难怪。要怪，要恨便来怪自己恨自己。所有的一切罪过由自己一肩担起，反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担起万族的哀乐，他已经看透了，也悟了。

“大人……”

过了一会儿，约瑟夫便带领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看到这些人，伽古伦的眉头皱了皱，随即二话不说就命令道：“包围起来！”

一旁的士兵十分迟疑，不知如何动作。可是在这里工作的矮人族却出奇的配合，拿起巨大的战锤将这十来人全部包围了起来！

“大人，您您这是干什么？”此人双目充血，唾液不住的流下来脸色惨白一看就知道必定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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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古伦并不理会，可是如此一来反倒引起了阿拉巴斯族的不满。

“大人，我们尊敬您。可是您为何要命令我们包围自己的族人，莫非您想封锁这一消息。所以方才想要灭口，若是大人如此做岂不是太对起我们阿拉巴斯一族了……”

有人走出来这样说道。

约瑟夫并未反驳，其实站在他的立场上也曾想过灭口这种说法。可是一想到对方是自己的族人自己便又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如今若果真是大人想要灭杀自己的族人，那这种命令自己是遵从还是否定……

果然，在他们吼出这种话的时候。他也开始怀疑将军大人……不，不应该说是怀疑，而是坚定不移。他双眼一亮……转过身去命令道：“快，将他们围起来！”

之前有所迟疑的阿拉巴斯战士听到他这样的命令，这时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将十几人全部围了起来。

伽古伦没有多说，走到他们面前随即狠狠一扯。竟然将那些矿工脸上的大片皮肉撕了下来……可是……

“你在干什么？”看到那一大团肉被撕扯下来，阿拉巴斯战士顿时大骂……

可是……“没有血，不，他们不是人。快，快杀死他们。”约瑟夫的声音极大，听到他的声音。众阿拉巴斯族战士顿时反应过来，回头一看，果然只见那个整张脸皮都被撕下来的家伙竟然好像没事一般站在那里眨了两下血色的眼球。

“这……”终于阿拉巴斯族战士发现了这个现实。顿时惊恐起来……

那些变异了的阿拉巴斯人顿时如同野兽一般向着同胞身上砍杀过去！

伽古伦早有准备，身形一晃。迅速抽出一名战士的大刀，冲了上去。几下便砍翻了数人……可是，那些变异了的阿拉巴斯族却如同奔跑的豹子一般以奇快的速度向着那些变异了的阿拉巴斯族战士扑了过去。

“救命呀，救命！”

阿拉巴斯族战士看到这种场面，哪能保持冷静。顿时便有数人吓得连忙跑开……

“该死！”他这一跑顿时将包围的局势打破，伽古伦骂了一声。手上再快，顿时整个人变成了一团火球，冲杀上去……

不过一会儿，便看到数具尸体已被焚得一干二净。

“勇者，快些全部杀了他们！”

矮人族一人大叫出声，随即灵动的加入了战斗之中。听到他这样叫唤，伽古伦心知必然是事出有因。也没管这许多，又以火云战甲焚毁了数具尸体。可是仍有人被咬中……

战斗开始的快，结速的也快。可是依然有人不幸的被咬伤，看到这种情况，秦玄走到那名矮人族战士面前。“你是谁？”

“勇者大人，我是卡斯卡，是族长的兄弟！”

“刚才是你提醒我？”

他点了点头，“不错，勇者大人。很不幸的告诉你，你的所做所为让诅咒之恩的怨灵感到愤怒了。这些使徒便是诅咒森林愤怒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