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创造机会？”小二反问道。

他不明白怎么才创造一个让两大霸主完全抛开所有顾忌，大战一场的机会。

诚如他刚才所说，闫斌山和赵无极能够成为霸主势力的最高领导者，虽然不能说肯定会比常人要聪明许多，但是因为种种阅历，总会比常人想得更多，也更有手段。

这样的人，你说挑拨就挑拨了，还能让他们打得你死我活？

听了柴慕容的真正计划之后，无论是小二还是其他铁血卫，都会有种脑子不够用的感觉。

“没错！”柴慕容眼中精光一闪，满脸透着自信的神色，“自己创造机会！这世上的一切，之所以会沿着某条路径发展，实际上都有规律可寻。只要那些事是由人主导的，那么，其间必然有着利益牵扯。闫斌山和赵无极，甚至于北方那位之所以能够相安无事多年，你不犯我，我也不犯你，只是偶尔有些小摩擦，无非就是因为大动干戈的利益还不足以让他们动心，或者说是，大动干戈的损失，要比利益大得多，大到他们无法承受。”

“可是，什么样的利益能让闫斌山心甘情愿地去打东顶阁？”

小二依然不明白。

既然两个霸主势力之间大动干戈不但无法汲取多少利益，反而会损失惨重，那么，这下域还有什么利益能够让闫斌山动心的？

闫斌山如今已经算是坐到了下域最巅峰的位置，什么东西没有，而柴慕容又能给闫斌山什么？

柴慕容自信一笑，道：“如果，我把整个东顶阁打包送给闫斌山，你说闫斌山会不会动心？而收了东顶阁之后，闫斌山势力大增，完全有了吃掉北边霸主的力量，你说闫斌山会不会动心？”

“小少爷，东顶阁又不是你的，你怎么把东顶阁打包送给闫斌山啊？”小二满脑袋浆糊，完全不知道柴慕容所谓何意，只觉得柴慕容更像是漫天说书，全没一句实打实有用的话。

柴慕容无奈地摇了摇头，敲了敲小二的脑袋，又看了看跟在身边，经由小鱼儿借他之手治好身上伤势，却一个个脑袋非常木的其他铁血卫，不由一阵无奈，“你们能不能多学学小五。如果小五在这儿，肯定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许久不见那个心思灵活，甚至还带给他一些惊讶的小五，柴慕容真是无比思念啊。

当初小五在他身边的时候，柴慕容真是觉得浑身都舒坦。

因为往往他只是一个动作，一句不经意的话，便能让小五瞬间明了一些事情，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可是因为看重小五的头脑，放小五自行去发展势力之后，柴慕容便感觉到了一种极大的落差。

想想，在小五离开之前，柴慕容可以说是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而现在呢，他却无论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一种是享受，一种却是受苦受累，谁都知道怎么选择。

不单单是小五，就是十三那边也给了柴慕容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个惊喜几乎可以说与小五带给柴慕容的完全相同，也从而让柴慕容看到了十三的成长。

“放出去的，都已经渐渐成长了。可是跟在我身边的，一个个几乎在原地踏步！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这样的状况，估计别人还以为我柴慕容不会教导人呢。靠！丢人啊！”柴慕容心中一阵感叹。

“自己好好想想去吧。”

言罢，柴慕容很干脆地闭上了嘴巴。

小二等人见此也知道小少爷是肯定不会再说什么了，一个个地开始拼命地思考起来，以图自己想出那个答案，但是过了好半晌，脑袋上都隐现青烟了，脑袋里面眼看着浆糊都快要变成硬浆块了，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你平时就是这么训练他们的？”莫涯紧紧地跟在柴慕容身边，看了看那些脑子马上就要当机的铁血卫，轻声问道。

“人，总是要自己思考前路，才会有所成长。”柴慕容淡淡地道：“我现在还可以为他们指明方向，可是将来呢？难不成，我就让这么一群非常优秀，本应该能闯出自己一片莫大名声的家伙一直吊在我的身后，供我驱使？如果我真那样做了，那绝对不叫带领团队向前大踏步迈进，而是叫浪费资源！你说，如果他们一个个都成长为可以独立撑起一片天的大人物，而且对我保有绝对忠诚的强，还是我带着他们一处一处慢慢打，打下不大不小的一片地盘来得强？”

莫涯若有所思地看着柴慕容，道：“你的野心，不小！”

“切！”柴慕容翻了翻白眼，不屑地切了一声，道：“没有野心，哪来的动力？说得好听一点，叫积极向上，说得直白一点，叫欲望，说得难一点叫野心。这东西，到底是何种性质，全凭人心。心向善，那就叫积极向上。如果只是单纯地想要达到某种地步，却又没细想过达到那种地步要怎么做，那就叫欲望。如果抱着不好的心态，那就叫野心。野心，在大多数人心里，都是不好的东西。像狼子野心，野心勃勃这样的词，其实都有些贬义。而这些词汇的贬义，就是因为大多数人并不怎么喜欢野心这个词汇才会出现。而我个人认为，其实野心并没有什么不好，反正和积极向上以及欲望都是一个意思。”

这回轮到莫涯翻白眼了，“说到底，你就是不想承认你有野心。”

“不是。”柴慕容眼神悠远而深邃，“我是真的那样想。字词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它们的意义，全都是人所赋予的。这就像人一样。一个人，刚生下来的时候哪知好坏？也无分贵贱。大家生来都是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的。可是，为什么这世上还是有等级之分？就是因为人的上一代不同，成长环境不同，所受教育不同，最终导致个体与个体之间存在着差异。而人的好坏，也是由人的思想决定的。”

“哦？”莫涯以前还真没听说过这样的论调，一时有些感兴趣，便问道：“那你觉得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又是好人还是坏人？”

“先不论我们是好是坏。我先问你，如果一个人，杀了另外一个人，那么，杀人的人，算是好人还是坏人？”柴慕容缓声道。

“当然是坏人！”莫涯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是……”柴慕容悠悠地道：“杀人的人杀人，也不过是为了维持家庭的生计，你又觉得如何？”

“呃……”莫涯无语。

这根本就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对于被害者的家人来说，杀人者，那就是十恶不赦。

可是对于杀人者的家人来说呢？

杀人者绝对是个大大的好人。

而现实之中，却也有许多杀人者的家属明明知道杀人者杀人是为了他们，却还是觉得耻辱，不再与杀人者来往，甚至与杀人者彻底断绝关系。

那么，杀人者又该如何自处？

“我只是想告诉你，人心，很复杂。”柴慕容道：“有时候，遇事就要多想一想。”

“照你这么说，你们人类活着还真是够累的，天天都要想那么多事情。”莫涯面露苦恼，“这岂不是说，我从今往后也要活得这么累？”

“哈哈哈哈！”柴慕容忽然大笑道：“谁说不是呢？”

不过很快，柴慕容又道：“不过，做人也很简单，一切全凭心去做便好。而且，人的心，有时同样很简单，你对我好，那我就对你好。就是这样。”

莫涯沉思片刻，道：“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此时，莫涯明显感觉到柴慕容在与他谈话之初，就有意将话题向着某个方面去引。

柴慕容淡淡地瞥了莫涯一眼，道：“我只是想知道魔森对我真正的态度。”

莫涯身体微微一震，脸上却是无比镇定，“你怎么就知道我代表的是魔森，而不是我自己。”

“你？”柴慕容脸上挂着明显的不屑，道：“你除了实力比我强之外，头脑上不比小二他们强，甚至可能还要差上一些。”

莫涯露出恼怒之色。

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柴慕容是在拐着弯地骂他笨。

但凡一个正常人，被别人无故骂他笨，肯定是不会高兴的。

玄兽虽然是兽，但却有着不输于人类的智慧，也有着与人类相同的情感。

而且，莫涯觉得自己是一只无论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极为正常的玄兽，那么，他就绝对不会被人轻贱了还高兴得起来。

不顾莫涯的恼怒，柴慕容道：“你忘了上次咱们见面吗？你明显不认识我，只是知道我这个人而已，却还要帮助我突破。这明显是有人授意你去做的。而身为魔森王者一脉，这天底下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指使得动你。而最大的可能，便是魔森的领导层，让你那么做的，而其目的，无非就是讨好我，或者说，是与我搭上友好的关系。可是，说白了，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平白的利益。魔森这么做，肯定有着其目的所在。如果魔森对我没有敌意，且能够给予我足够的好处，我不介意与魔森交好。可是……”

柴慕容转过头，盯着莫涯，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魔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