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踏雪行，苍山留轻印。独闻群兽舞，伴我助酒兴。

逐鹿山脉深处，艾云独自一人架起火堆，烤着刚刚猎获的食物。身边摆放几颗白色的果子，不时喝上一口小酒。

本以为在这山脉深处，捕获食物需要耗费一番功夫，却没想到，这只苍鸽早已冻得动不了，成为艾云充饥之物。艾云出去寻找食物，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悬崖深谷之中，四周都是陡立的峭壁。唯一出谷的路，便是那极为隐秘的裂缝。

在东边的石壁，艾云还发现一个很大的山洞，洞口没有积雪。艾云猜想，这一定是那只火焰犀的洞穴，不过他却不敢进去验证。火焰犀，四阶异兽，艾云还不想惹上这个麻烦。

除此之外，山谷之内，便再无其他有威胁的生物。艾云寻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只可怜的苍鸽。

“不知道巽现在怎么样了。”看着眼前的火苗，艾云眼神渐渐迷离，以前在桃花镇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有太多的回忆，儿时的酸甜苦楚，争强好胜。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了。一起长大的玩伴没了，呵护自己的爷爷没了，整个族人都没了。

想到这里，艾云目光渐渐血红，身体散发出冰冷的寒气。身边的火焰很不适应周围的寒冷，不禁打了个冷战。

仰头喝下一口烈酒，将所有的仇恨化解在酒精里。

“小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就在艾云苦闷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戏谑。

闻声，艾云大喜，手中的酒壶凭空消失。看着那熟悉的笑容，艾云眼角的泪水差点决口而出。此时的金成子和刚刚与艾云见面时并无两样，微微令人感觉可恶的笑容依然精神抖擞。唯一不同的便是没有当时花白的胡子。

“你，没事了吧。”艾云上下打量，问道。

“切，我可是五千年前最伟大的怒师，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金成子。”看着艾云关心自己，金成子心里感觉暖暖的。不过嘴上却不好意思示弱，立即撅嘴吹嘘道。

听见金成子又在吹嘘自己，艾云不再反驳，反而倍感亲切。微微一笑，看着金成子不语。

“好了小子，别这样看着我。这段时间没有出去吧。”金成子反问道。

“没有，这段时间一直都呆在洞里。就是刚才出去了一会找食物。”艾云扬了扬手中的苍鸽。

“我们在一个山谷中，；里面除了一只火焰犀，再没有强的异兽了。火焰犀此时在冬眠，山谷里并没有危险。”

金成子闭目，灵魂之力散发出去，片刻便将山谷全貌收入眼底。就在灵魂之力回收之际，飘过艾云身旁，金成子一惊立即深入查探。

“你身体怎么这么重的寒气。”金成子面色一沉，看着艾云。

艾云被金成子的反应吓了一跳，见他说的是这件事，立即解释道：“哦，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学习了真气。”看着金成子皱起眉头，艾云一股脑将自己学习真气的前前后后说了出来。

“寒冰真气！难道是雪山来客？”金成子喃喃自语，看向被艾云掩埋的坟墓。

“雪山来客？你是说寒冰真气的主人是雪山来客？也就是说他和你是一个年代的人物，那他岂不是活了两千多岁了。”艾云惊讶不已。听艾德说过，一般修炼者的寿命在三百岁左右，实力强者能活五百岁。这雪山来客活了两千岁，那是什么实力！

“两千岁？若是到了天怒境界，寿命都有千年之久，到了那个境界，活两三千年都不是问题。”金成子撅了撅嘴，不满地说道。他若不是遭人暗算，说不定此时还活在世上。

修炼之路，无穷无尽，谁又能知道修炼的极限呢。

“嘶~”艾云深吸一口冷气，他完全没有想到，达到那种境界还会有这样的作用。数千年的寿命，可是又有几个人能达到那种高度呢。

“你修炼的寒冰真气，那你原来的怒气呢。”得遇故人，金成子感慨了一番，这才想到艾云问题的严重性。

他纵横大陆的时候，也没有听说过谁同时修炼两种秘法。因为不同的内法，是相互排斥的。就是同一种内法不同的种类，也是相互排斥。所以人终生只能选择一种内法进行修炼。这是大陆修炼者都知道的道理。

可是艾云从小生活在山村中，与世隔绝。艾禹等人也没有考虑那么远，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他。所以这大陆人都知道的事情，艾云却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得了大便宜，得到这么好的内法。

“怒气还在，只是这几天总感觉真气要将怒气吞噬，我设置的灵魂隔墙也有渐渐不支的感觉。”艾云看着金成子，希望他能有办法帮自己。

“你现在必须做出选择了，真气和怒气，你只能选择一种。”金成子坚决的说道，不容半点商量。

艾云一愣，他原本以为金成子会有办法帮助自己，可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当下犹豫不定。

“你们家族怒气虽然也是一种极为强劲的内法，但是要求太高，短时间内，很难达到七级肉体。而寒冰真气也属于真气中少有的内法，当年雪山来客就是凭借寒冰真气，纵横大陆少有敌手。你自己选择吧。”金成子从心底希望艾云能选择寒冰真气。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觉得怒气和真气之间是可以相处的，只是少了些什么。”艾云请求地看着金成子，他两者都不希望放弃。

“真气和怒气之间并不是没有联系，很多人也探索过只是从来没有人成功。也正是因为这种奇怪的联系，很多天赋极强的人前途就断送在了寻找着联系上面，从而一事无成。”金成子叹息道，他不希望艾云也断送在这上面。

真气和怒气，都是取自天地精气，只是炼化的方式不一样。怒气是通过身体对自然的感受，汲取自然中的精气入体，加以炼化。而真气，确实通过灵魂之力，直接从空气中捕获。

由于真气和怒气的形成不一样，所以他们所形成的攻击也不尽相同。怒气是通过身体的机能控制，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能运用怒气，或攻击或防御。

怒技的形成，往往是在体内，通过身体的各个部位发出形成攻击。而真术是通过灵魂之力牵引，控制形成种种攻击防御。至于罡术，和真术相同，也是通过灵魂之力做引。区别便是一个在内形成，一个在外形成。

听了金成子的话，艾云不语，若要他放弃任何一种，都是极其不舍。真龙怒气是家族传下来的怒气，也是爷爷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是万万不能放弃的。也只有用真龙怒气杀尽所有仇人，才叫替爷爷族人们报仇。

而这段时间一直修习的寒冰真气，艾云深深地感受到真气带来的好处。不但自己的实力有了很大的提升，而且身体反应，对自然的感悟，亲和力以及灵魂之力都有很大的提升。

“你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了，你精神力远比同龄人强，修炼真气自然很快，现在你应该达到练气四重了吧。若是继续修炼，不到一年你就可以达到练气八重。”金成子看着艾云面色凝重，他知道叫艾云放弃真龙怒气很难。

“若是真气和怒气在体内相遇，会怎么样？”艾云依然不肯放弃，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若是一方远强与另一方，则弱者被吞噬，实力并无太大损害。若是两者旗鼓相当，相互排斥，产生碰撞。轻则实力大减，从此不能修炼。重则全身爆裂而死。”金成子凝声说道。

艾云深深地皱起眉头，这两种结果都不是艾云想要的。“那有没有办法不然他们两者相互接触。我现在能用灵魂之力将他们隔开，但是等真气再强一些，我的灵魂隔墙便起不到作用了。”

金成子微微摇了摇头，他知道艾云很难做出选择，但是这确实是无可改变的事情。除非……

“除非，让一者离开体内。”金成子看着墨血剑，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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